我是河北唐山一位淳朴农民的第三个孩子,
地震三年后五月一个静静的清晨出世。
懵懂中看着每天清晨父母劳作的样子,
平淡单纯的童年在姐姐臂腕里流逝,
年已四十的姐姐讲起这些还会笑颜不止。

第一次走进校门,我用一种怯弱的聪明报上自己的名子,
自那一刻,一段波折的求学经历便已开始,
红领巾,两道杠和少先队歌嘹亮的歌子,
是我至今记忆忧新的事,
然而这一切都在一个哀伤的雨夜嘎然而止。

九一年的夏季天空垂泪弥漫着雨丝,
一个半大孩子突然面对父亲的去逝。
从此校园里便时常听着同学莫名的讽刺,
现在想起当时确是最为漫长的日子,
常常一个人独自眼泪湿眼泪湿。

三个月的初中并不是生活的重新开始,
辍学后陪着家里的牛儿过着每天山边的日子,
白云青草麦田,一切一切眼前的都是未知,
偶尔吼上几声不知名字的曲子,
那时的我还并末听过阿宗的三件事。
九三年九月再次走进教室,
置身于陌生的高楼陌生的人和陌生的位置,
终于明白寄人篱下是个什么意思,
直到妈妈从老家搬来陪我度日以后,
这种感觉才渐渐停止。

住在临街狭小门市里的母子,
母亲一边贩卖雪糕,
一边为工厂缝着一分钱一个的扣子,
为她的小儿子一件新衣一顿饱食,
那种辛酸多年以后我才知,我才知。

我每天都会比别人早上学半个小时,
放学辗转几个街道才回到狭小的门市,
只害怕遇到同学问起不知如何去解释,
这样一种贫寒的卑微已在少年心中深植,
这样一种不应有的卑微已在少年心中深植。

这样艰苦的日子在十五岁时突然消失,
一位陌生的老人忽然以父亲的身份出现,
让人无法立即去面对无法去正视,
用一种现在想来混蛋的方式,
闭口不言转眼半年的时间消消流逝。

时光在流转从不停滞,
由初中变成中专没有我选择的权利,
封闭群居的生活让人开始拷问良知,
并不习惯那些人的那些行为举止,
于是我开始骂人开始写诗。

三年的学业两年半便草草终止,
大学的梦想就这样成了如风往事,
当时的环境空有信心也是无计可施,
迷茫中对着生活欲言又止,
终于还是把自己关在封闭的房子。

六个月后走出房门却并末想清楚得失,
只是想结束一种瘫痪的日子,
便在工厂、火车站、学校、店面中穿梭交织,
直到零二年做生意赔光手上的两万借债为止。
于是有了零三年的开始重又封闭思过的日子。
九个月的日子每一天都在审视,
九个月的日子思考如何进行一种坚持,
最该感谢我的朋友时不时过来分担,
一句句鼓励,一句句骂我不知羞耻,
才会让我有勇气背上行囊踏上北京这个开始。

北京没有想象中的繁华更像是巨大的农村包围城市,
迈着忐忑的步子四处寻找那里可以录职,
终于找到一份工作那种欣喜现在还清晰真实,
勤勤奋奋的一千五百块的薪水却是最快乐的日子,
也是从那个时候才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了位置。
庆幸那时勤奋已经成了自己骨子里的本质,
一天又过一天不敢松懈迷失,
直到今天我坐在这里成了某种所谓高职,
直到未来继续坚持我的那些未曾可知,
直到有了一点时间讲述自己的“阿涛三件事”。

噢噢噢 噢噢“阿涛三件事”,
这一刻与窗外玻璃幕墙对视彼此,
街上的喧嚣与内心的平静相互交织,
虽然我无法把它写成一首激昂的诗,
我的“阿涛三件事”。
噢噢噢 噢噢“阿涛三件事”,
也许多年后我也会为它谱上抒缓的曲子,
膝前围坐着自己的妻女子侄,
像老李那样抱着吉它,讲述关于自己的故事,
“阿涛三件事”。

附注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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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偶然听起李宗盛,听起他的阿宗三件事,想起自己,是不是也有三件事?